我是只蚊子,雄性。 因为是雄性,所以我不吸人血。因为我不吸人血,所以我是雄性。这也许是人类们辨别我们的方 法,尽管有时候他们也懒得去辨别我们的性别,加以区分,毕竟,我们只是蚊子。于是,每天仍有 很多兄弟妄死,注意,我这里用的是“兄弟”,意思就是说是“他们”,而不是“她们”。 “她们”是指那些个女孩们。她们吸人血。我不喜欢她们,特别是我弟弟前些天死在一只巴掌下面 以后。我觉得弟弟是因她们而死,我不喜欢她们。她们为什么要吸血,为什么要遭人厌恶,为什么 那些个人类不分黑白,为什么弟弟会死。 我问了小明,小明也是个女孩,不同的是她只吸很少的血。 “我每天只吸一点点血,能保持健康就行了。真的。”她总是很诚恳的说。 于是,我并不那么讨厌她,我是说,不象讨厌其他女孩一样讨厌。 她知道我不喜欢那些个女孩,因为她们吸人血。所以,她吸很少血,极力克制自己的食欲。她不想 让我也讨厌她,她想我爱她,因为她爱上我了,我想。 “我已经可以坚持两天不吸血了。”她说。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憔悴,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散似的。心里有些淤塞的 感觉,我在心疼,是的,我比你明白,我的心在疼。 “去吸点血吧。我不介意。”我终于说了。心里轻松了很多。 “真的吗?”她两眼放着光,随即很快的,光彩便消失了。她低着头:“是的,那样我便和其他女 孩一样了,你就会讨厌我了。是的,我知道。” “去吧,我不会讨厌你的,我说了,我不介意,真的。”我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很诚恳。 “真的?” “真的。” “那,我去了。很快回来。” 她似乎很急。不过,也没什么,她需要。为了健康。我想着。心理平静了些。 十分钟过去了,她还没回来。 什么事一定发生了。是的,我有预感,我的预感总是很准,比那些个预言家吹嘘的还准。 我沿着她的气味寻找,最后在一个男人的小臂上找到了她。哦。也许已经不是她了。我小心的从血 里把她扶起,男人的血有些粘稠,我得很小心。我没有哭,也许我并不爱她,也许上帝根本没给我 们蚊子哭的权利,我们没有泪腺。我们太渺小了,小的根本没必要表达悲伤,连上帝都注意不到我 们会悲伤,就甭提别人了。 我扶着她,血在从她的嘴角朝外渗,这让她比任何时候都丑陋。恩,丑陋,仅仅是丑陋,并不讨人 厌。我想叫,但只能发出嗡,嗡的声音。没人会在意。哦,不,有人在意。 我看到一只巴掌在朝下落。 我看看她,她翅膀皱了,难看的打着折。我帮她抚平,轻轻的抚平。 “下辈子我们做蝉,喝着露水,快乐的唱着歌。” 啪!!! 多年前一个朋友写的!敬请各位参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