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报》2018年6月16日刊发深度报道《茅竹镇：寻找油茶产业“文化+”的密钥》

于振华(美国)(0级持证会员)

压题图说明：茅竹镇的油茶山

□□本报记者 郑洁

    邓华

    油茶籽树是我国南方的一种木本油料树种，油茶籽生产的油俗称“茶油”，被誉为“东方橄榄油”。在国家大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当下，湖南省永州市祁阳县通过发展茅竹镇油茶产业，探索出一条颇具特色的脱贫致富道路。近年来，这个油茶产业的外延进一步创新开拓。

    油茶资源丰富的产业性

    据统计，全球茶油产量的90%以上在中国，而中国的茶油半数产在湖南省。位于湖南省西南部、隶属永州市的祁阳县在2004年就被原国家林业局授予“中国油茶之乡”的殊荣。其中，该县下辖的茅竹镇拥有连片面积达8万余亩、树龄百年左右的油茶籽树林。

    “祁阳县大部分土地都是PH值小于7的酸性红壤，空气湿度大，特别适宜油茶籽树的自然生长。全县油茶籽树林达50多万亩。”祁阳县林业局局长郑昭宇说，野生的油茶籽树是一种宝贵的自然资源，虽然生长速度慢，但根深叶茂，具有抗旱、抗虫、抗洪、抗冻等特点。数百年来，这片红土丘陵地带发生了无数干旱、蝗虫、洪水、冰雪灾情，但这些野生油茶籽树均安然无恙。每年10月份“寒露节”前后，人们在收摘实油茶籽果实时，能看见漫山遍野的油茶籽树上，含苞欲放的花蕾和已经成熟、青里透红的油茶籽果同时挂在树枝上；而到11月份油茶籽树开花时，绽放白瓣黄蕊的花和成熟的油茶籽果又形成“母子同辉”的奇特自然现象。

    野生油茶籽树的实心坚果——油茶籽果是榨取食用油的原料。判断食用油好坏的一项重要评价指标，即油中不饱和脂肪酸的含量高低。中国农业科学院油料作物研究所曾在2013年对茅竹镇小作坊用油茶籽生产出的茶油检测时发现，其不饱和脂肪酸含量高达89%以上，远远超过西方的橄榄油。

    国际粮农组织将油茶籽油作为重点推广的健康型高级食用植物油。它不仅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生态效益也不可小觑。此外，茶皂素、脱脂粕等产品的精深加工，为油茶产业的发展开辟了广阔的空间。

    曾遇人才、资金、技术难题

    茅竹镇以前并未意识到油茶产业的前景。据茅竹镇茅竹村五组组长于冬春回忆，上世纪90年代末，下辖29个村、两个居委会的茅竹镇共有两个集体所有制榨油厂，但都因经营不善先后倒闭。此后，榨油小作坊不断涌现，然而小作坊又因为提炼不出精品油，榨出来的油达不到国家标准而无法上市，最终只能在黑市进行低价交易。村民们一年到头地忙榨油也赚不到什么钱，只能外出打工，导致青壮年劳力不再愿意护林，这片百年野生油茶籽树只能自生自灭。

    缺人才、缺资金、缺技术导致油茶产业发展不起来。然而，这一切在5年前有了转机。2013年3月，中国农业科学院油料作物研究所副所长黄凤洪派出两名博士来茅竹镇考察，提出结合生态旅游、零排放加工油茶籽油、打造“中国第一油庄”的构想——围绕油茶籽树来做文章，开发茅竹百年野生油茶籽油产业、“林下经济”产业、“东方神树”生态旅游产业。

    在实施该构想的过程中也遇到不少难题。如山林由于管理不当而杂草丛生，出现较为严重的“次生林生态灾难”。算一下账，若利用现代化机械设备一次性垦复茅竹镇8.4万亩百年野生油茶籽树林，也要等到两年以后才会有收益；而一年后，山林中的杂树杂草又会疯长。因此，茅竹镇农民以家庭为单位的垦复行动难度较大，见效也慢，农民的积极性较低。

    当地有关部门及相关专家经过调研与论证后，湖南茅竹油茶籽油业有限公司董事长于振华引入了现代化禽业集团——北京华都峪口禽业有限公司来帮扶，利用其核心产品“京粉8号”北京黑鸡来控制树下长草的问题。2018年5月，首批1万只北京黑鸡“空降”茅竹镇，成为茅竹镇8万余亩野生油茶籽树林下的控草能手。

    “北京黑鸡所含氨基酸及其他微量元素高于当地土鸡，目前1斤能卖到100元左右，1只5斤多重的鸡能卖到500元以上。大约每28亩油茶籽树林中能出栏1万只北京黑鸡，就算按照茅竹镇当地土鸡的价格去卖，毛收入也有240万元左右，除去约100万元的成本，还有近140万元的利润。”北京华都峪口禽业公司党委书记周宝贵说，如果茅竹镇利用油茶籽树林每年散养100万只北京黑鸡，这一“林下经济”产业年产值将超过2亿元。这将让茅竹镇农民摆脱靠天吃饭的困境，还能使2.5万农民年人均收入增加4000元，实现脱贫。

    油茶经济的文化想象力

    “油茶籽油产业正发展成为祁阳县的支柱产业之一。”祁阳县县长金彪说。目前，1斤百年野生油茶籽油的市场价格在600元以上，而在北京、上海，这种高端食用油能卖到1000元以上，茅竹镇现有8万余亩百年野生油茶籽林，在中国农业科学院油料作物研究所先进的低温冷榨技术的支持下，仅精深加工油茶籽油一项，扣除成本，人均年收入能达到两万元。因此，全镇2.5万群众苦干两年，脱贫致富便指日可待。

    “我们以前只注重油茶籽树的农业生产价值，忽略了油茶籽树的旅游观光价值。”祁阳县商务和粮食局副局长李奇青表示，油茶籽树是一种四季常青的木本植物，但每年春天会长出嫩红色的新叶子，每年深秋时节和清明前后是茅竹镇一年中两个最佳的旅游观光季节。深秋时节，油茶籽树结出的坚果可以收摘时，它同时又会开出半个手掌大的花朵来，树枝上红亮的油茶籽果和金色花蕊、洁白花瓣的油茶籽花在蓝天白云下交相辉映，漫山遍野都是这种景象，十分壮观。清明节前后，不少人又会结伴前去油茶籽树林里寻找“茶耳”和“茶炮”，既享受发现的乐趣，又能大快朵颐。

    在发展油茶产业的同时，能不能对野生油茶林进行生态旅游开发?“早在2014年，当地村民就自发成立湖南茅竹油茶籽油业有限公司，创新‘新联产承包责任制’，村民以油茶籽林入股，建立‘动态股权制’，对8万余亩百年野生油茶籽树林实行集约化、标准化管理。”于振华说。

    如今这一崭新的农民集体创业模式，不仅要发展以油茶籽林种植为核心的农业、以油茶籽油精深加工为主的食品工业，接下来还要大力发展以生态创意油茶籽林旅游观光为主的服务业，和“互联网+”一起融合发展，即深入挖掘油茶文化、油茶科普知识等内涵，推出野“油茶”为主题的旅“油”观光带，吸引游客前来，将茅竹镇打造成百年野生油茶籽树林生态旅游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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